第135章 “扒下你的衣袍!”_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
好吧书库 > 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 > 第135章 “扒下你的衣袍!”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35章 “扒下你的衣袍!”

  他们三人靠背站在一起,裴孝廉与周延年将他往身后护着,他们要在扶风府里杀出一条血路。

  浴血奋战,遇神弑神,遇鬼斩鬼。

  小七憎恶裴孝廉是自魏昭平三年冬便开始了,可如今满身血渍目眦尽裂的裴孝廉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可恨了。

  那一日在长乐宫外,裴孝廉说,“公子被你蒙骗至今,只怕将来燕国因你生乱。”

  他还说,“裴某杀你,不是因那一刀之仇,是为公子而杀,也是为燕国而杀!”

  裴孝廉没有说错。

  她看见那断成两半的木梳被黑衣人踩在脚下,被踢出去老远,她多喜欢那把木梳啊!

  她没有真正地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把木梳,他也没有再真正地给过她。这日赴宴,他只是要郑寺人与衣袍一起送来,她也知道自己回了兰台必是要取下还给他的。

  如今他的心意全被人踩在了脚下。

  小七泣涕如雨,她看着那金尊玉贵的人满身血污与人殊死搏杀,看着木梳被踢得远远的,她的魂仿若被抽走了,她竟对那个人生出了怜悯之心。

  那一刻,小七觉得他是可怜的。

  而她也彻彻底底地卷进了这吃人的修罗场里。

  这吃人的修罗场,卷进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得折进去。

  她磕磕绊绊地冲进了那片厮杀的战场,她的脊背疼痛难忍,她的袍角沾满了血,她的乌发乱七八糟地散着,有那么一大把被削去了半截。

  她能听见杀声就在耳边掠过,她扑在地上,颤着手捡起了残缺的木梳。

  没有人来杀她,但刀剑争鸣就在咫尺。

  她踉跄地去找另一半木梳,那一半木梳有他亲手画下的白木兰。

  他画的真好啊,活色生香,似酒酽春浓。

  那人好似在问她,“小七!你在干什么!”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人在问,她回头去看,她看见许瞻正持剑跟在她的身后,短兵相接,白刃见血。

  是他在身后相护。

  小七如万箭穿心。

  他也许是疑她的,因为他叫她去找良原君。但他也说不管信与不信,都会护你。

  他神色复杂,他问,

  “你在干什么!”

  她把木梳握在手心,没有叫他瞧见。

  她想,不能叫他瞧见,她要藏起来,藏起来便是她自己的。

  他不知道她私藏了木梳,她便能安然当作那是她自己的。

  她在尸首之下翻找着残缺的另一半,那人已拽起她的胳臂命道,“快走!”

  忽听门外马嘶人沸,杀声四起,继而有人疯狂撞开了门,高声喝道,“杀进去!保护大公子!”

  他的人顷刻涌进了扶风。

  他拉住她往外亟去,可她还没有找到那一半木梳。

  他拉住她,她便磕磕撞撞地跟着,背上的伤口丝丝地疼,双眸还急切地在尸山血海中寻找。

  她想要那把木梳子。

  但被压着踩着,早不知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身上浓浓的血腥气早就掩住了雪松香,他手上青筋暴起,他的马青盖车就候在门外,他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车。

  将将上了马车,那一直强撑着的人便倒下了。

  那么霸道强硬的一个人,此时面色煞白,阖目躺着,一句话都不说。

  犹听见扶风之内杀声不断,车外的人扬鞭打马,疾疾跑了起来。

  他遍体鳞伤,皮破血流。

  小七想,她该为他止住血。

  她的小香囊里便有金疮药。

  他是那么好洁的人,她也该为他清理伤口。

  她取出帕子,但那帕子早被血洇透了,她从里袍撕下一段干净的软布,伸手便去解他的领口。

  那人乍然睁眸,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干什么!”

  他的眸中全是戒备。

  小七心里蓦地一酸,她想,人呀真是复杂。他信她的时候,她很难过,不信她的时候,她依然很难过。

  她攥着手里的布带低喃,“奴只想给公子止血。”

  那人面色冷凝,睨着她的香囊问道,“你拿的什么?”

  怕他多想,小七忙解释,“奴有金疮药。”

  那人夺过香囊查验,片刻一把往她脸上甩去,“知道今日有埋伏,才提前备好了药!”

  小七一怔,低声开口,“奴不知道。”

  那人牙关咬着,声音嘶哑凛冽,“跪下。”

  他已有许久都不

  曾命她跪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从将她丢进水墨湖的那一日开始罢,她记不清了。

  她奉命跪了下来。

  那人单手撑剑坐正了,兀自审了起来,“方才在扶风,我问你什么。”

  “公子问奴可曾见过甲士与剑客。”

  那人神情疏离,“如今我再问你,你可曾见过。”

  小七暗暗咬唇,“奴不曾见过。”

  那人笑了一声,复了一句,“不曾见过。”

  小七掐着掌心,她曾无数次被许瞻审讯。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骗他,可她不得不说假话。若此时便被他审了出来,还如何再图魏国的大业。

  她怃然应了,“是。”

  “你宁愿包庇王叔,也不愿在我面前说真话,是么?”

  小七含泪摇头,“公子......”顶点小说

  “扒下你的衣袍。”

  小七蓦地抬眸,“公子答应过小七,不再......”

  “扒了!”

  他的剑重重地杵着车身,神色冷漠,半分情愫也无。

  小七骇得一激灵,鼻尖兀然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他定是觉得她不配穿这身绯色的衣袍,腰间的大大的酢浆草结原似一朵盛开的木兰,此时却像是一个笑话。

  她不敢去忤逆他,颤着双手怔然扯开了酢浆草结,怔然去褪自己的领口。

  受伤的脊背生痛。

  那青筋暴突的手指用力钳住了她的肩头,“可识得这个字?”

  小七身上轻颤,“‘许’字。”

  他仿佛在问她,也仿佛在问他自己,“你身上为何会有‘许’字?”

  小七脸色一白,滚下泪来,“奴是公子的俘虏。”

  “俘虏该干什么?”

  她紧紧闭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吭。

  他的掌心惯常性地落在她的后颈,旋即用力扣紧,迫使她得不得扬起头来,对上他如一潭深水似的眸子。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听起来却又十分遥远,“不求别的,但你至少得是我的人。”

  小七记得他的话,青瓦楼遇刺那一夜,他说的便是这句话。

  可她怎么能做燕国公子的人。

  她不能。

  那人的声音要结出冰来,“最后问你一次。”

  版权声明:为避免版权纠纷本站仅摘取第三方网站提供部分小说片段欣赏,如需阅读全部章节请支持正版小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hbsar.org。好吧书库手机版:https://m.hbsar.org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